《蚀骨》
Chapter05
公司今天好像特别热闹。平时下了班早该散了的人群，今天竟然还扎堆的聚在一起。
王嘉尔疑惑地看了眼身旁的朴珍荣，那人也是摇摇头表示不知情。
就在两人收拾好东西准备走的时候，隔壁部门的一个男员工突然拿着花走了进来，在众人的簇拥欢呼下，来到了一个刚入职不久的女孩子面前。
女孩子的身上还有着未退干净的学生气息，虽然戴着一副眼镜，却掩盖不住她那双清澈漂亮的眸子。
女孩受宠若惊，傻乎乎地愣了好一会儿，才羞红着脸接过那一大捧玫瑰。紧接着，整个工作间像是被炸开了锅似的吵闹。
王嘉尔一声不响地看完了整个过程，思绪却不自觉地回到了七年前，段宜恩刚向他告白的时候。
大三的课程已经在逐渐减少了，空闲的时间变得越来越多，王嘉尔也开始利用没课的时间参与起各种各样的活动来。
他报名了一次远足，为期三天。晚上睡觉的地方是在团队给他们准备好的帐篷里。就是那个时候，他认识了人群中话不多的段宜恩。
整个参加远足的队伍里都是三三两两结伴而来的，只有他和段宜恩的身边是没有伴的，所以自然而然，他们组成了一个小组，一起搭建帐篷，烧水煮饭什么的。
王嘉尔好动，人也活泼，经常两三句话就能把段宜恩逗得哈哈直笑，就这么一个契机，让两人迅速熟络了起来。
告白是段宜恩主动的。那个时候距离远足回来已经过去了三四个月。
王嘉尔依稀记得那天晚上的月亮很圆，很漂亮；晚风很温柔，也很清新。
段宜恩把他专门从宿舍里叫了出来，然后在足球场的草地上，亲吻了他。
那已经不是王嘉尔的初吻了，可是他心跳的频率却是有史以来最快的一次。段宜恩没有做深入的纠缠，仿佛蜻蜓点水似的掠过他柔软的唇瓣。分开时，两人又一起红了脸。
“嘉嘉，我们在一起吧。”
借着皎洁的月光，王嘉尔木讷又期盼地点了点头。
“嘉尔…嘉尔…”朴珍荣看了眼顿在原地发愣的人，无奈地撇撇嘴，又过去拽了拽他的袖子，“想什么呢？该走了。”
“啊…哦。”仓皇地回过神来，王嘉尔垂下头跟在朴珍荣身后出了公司。
“怎么了你？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又想到了什么？”
王嘉尔眼里的惊讶稍纵即逝，看来什么都瞒不过心思细腻又善于察言观色的朴珍荣。
他低下头扯出一丝带着苦味的笑意，算是承认，“自讨苦吃罢了。”
朴珍荣面露些许责怪，他看不得王嘉尔这个样子，却也知道没办法改变，末了，也只能用一声叹息来代替所有的情绪。
“别想太多了。要不…晚上一起吃饭？”
“不了。”王嘉尔想都没想就一口回绝了，“段宜恩今晚要回家吃，所以我待会儿还得回去买菜。”
“啧啧啧，看不出你还挺贤惠的嘛。”
王嘉尔微微红了脸，给了朴珍荣一巴掌，“去你的，瞎说什么呢。”
记得刚开始工作那会儿，两人都还没那么忙，感情也处于高温状态，下了班都不约而同的往他们的小天地里钻。
他们会一起去菜市场买菜，再一起回到家里做饭。段宜恩能记住王嘉尔所有的喜好，王嘉尔也对段宜恩的口味一清二楚。
只是这样的日子，好像也只能用来怀念了。
刚打好的鸡蛋被王嘉尔倒进了菜锅里，紧接着又是新鲜的刚切好的番茄。西红柿炒鸡蛋，一道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菜，偏偏也是段宜恩最喜欢的。
眼看着香气四溢的菜品快要起锅的时候，王嘉尔的电话响了。他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接通了来电，对方的第一句话就如同把他打入了冷宫。
“我临时有个饭局，今晚就不回去吃饭了。”
不回来了？王嘉尔拿着铲子的手动作愈发慢了下来，不是说好要回来的吗？怎么突然间又改口了？
他瞬间没了继续下去的欲望。
灶台的火苗烧得正旺，王嘉尔却盯着那一锅烧得格外用心的菜品没了心情。他平静的把手机放到一旁，然后关火、拿起菜锅，把里面的鸡蛋和番茄一股脑地倒进了身后的垃圾桶里。
残留的热气还在“腾腾”的向上冒着，王嘉尔只觉得被缥缈的雾气遮住了眼睛。
他倒是想装聋作哑当个傻瓜，奈何装傻有时候比真傻更难。
王嘉尔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走出厨房，然后拿起手机拨通了朴珍荣的电话。
“喂，珍荣，你吃饭了吗？”
“还没呢，刚才回家有点事被耽误了一下。现在正准备订外卖。”
“别定了。”王嘉尔已经拿上钥匙出了门。
“咱们出去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