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好甜

接着走呗

《中意》一发完

*现实向 九年梗 后半段是王嘉尔视角

*有些地方有改动,所以如果大家觉得有出入请不要在意

*1w2+ 这篇文真的写了蛮久 一直在找感觉

*希望大家能喜欢吧!现实向不是我的强项(T_T)

所有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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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意,源自广东话 意为喜欢



楼下是两排望不到头的银杏树。
段宜恩推开窗户——玻璃有一段时间没打理了,柔软的指腹染了些许灰尘,他来回搓了搓手指,细小的颗粒弄得他不大舒服。
天阴沉沉的,好似要下雨,索性打消出门的念头。正要关窗,听到楼下传来对话声,他的家在三楼,经常能听见过往行人的动静。
是一对情侣,年纪比自己小一些。女孩儿有一头深棕色的长发,白色呢子衣,靴子是黑色。男孩儿个子高高的,穿的是一件灰色风衣。
他听见女孩问男孩,这些是不是枫叶?
段宜恩蹙了眉,印象中也有个人蹦蹦跳跳地问自己,Mark这是枫叶吗?好漂亮啊。
这哪是枫叶,男孩从地上捡起一片叶子,对着女孩比划,这是银杏,不是枫叶。
同那时的自己如出一辙。
段宜恩彻底愣住,直到情侣在他视线里逐渐变成两个小圆点,才恍然回过神来。
银杏树的叶子就快要落光,满地的金黄,唯独枝干寥寥无几。低飞的鸟儿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尖叫,令他感到莫名烦躁,干脆拉上窗帘,快步走回卧室。


段宜恩很久没见王嘉尔了。
十天?两个礼拜?还是…一个月?
他其实不太想去计较这些,可同时也没办法忽视从心底涌上来的孤独感,像空气一样包裹着他,看不见,丢不掉。
刚才收到经纪人的来电,说自己明天要去香港出席一档活动,到时不仅会登台领奖,还要接受各大平台的采访。
就像几年前视频里的那个人一样,面对无数镜头与话筒,只能用微笑来掩盖紧张,青涩的面孔带着惹人怜爱的婴儿肥,说起话来一顿一顿的,连屏幕外的自己都不禁为他捏把汗。只是时光白驹过隙,少年在一次次的历练中蜕茧成蝶,眼底的从容不迫令人叹服。
而自己呢?又是否能像他那般出彩?
天花板的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一圈一圈地扩散,宛若一个无底洞。



——那边天气怎样?
摁下发送键,段宜恩不免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尽管十几个小时候他们将身处同一个国家,可他那边是北方,自己要去的是南方。
像是问了个蠢问题,段宜恩也嘲笑起自己的滑稽。更何况在这个时代,通讯的发达对于解决这个问题而言早就不在话下,今早还收到了来自app的提示呢,首尔,晴,12°,北风四级。
他会不会也觉得自己无聊?
叮咚——提示音打断思绪。
——比首尔暖和多了。
诶,怎么回复得那么快?
——但是早晚会凉,别又生病了。
屏幕又弹出一条消息,段宜恩知道对方指的是自己两个礼拜前感冒的事。那时王嘉尔已经去中国活动,自己只是在群上随口提过一次。咽了口唾沫,如鲠在喉,僵硬地动了动手指,思念成疾不过一瞬的事。
“喂…”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起,王嘉尔也低低地应了声,听起来带着些许疲惫,但至少状态还过得去。
“你不是在北京吗?怎么对香港的天气也了如指掌?”
一声低笑,“病傻了?天气预报也不会看了?”
两人皆又一笑。心照不宣的相互腹诽,看破不说破都是成年人之间的把戏。不过是为宣泄思念找的借口,不曾想对方竟也时刻挂念自己。
“手机坏了,看不了。”
“打电话就行?”
“谁知道呢!或许看着是Jackson的号码想不行都难吧。”
那头忽然噤了声,半晌才憋出两个字,“瞎说…”
“Jackson,我…”
“好了,早点休息吧,我还在忙。对了,别忘了外套。”
通话结束得利落,段宜恩甚至怀疑这通电话是否真的存在过。屋子静得出奇,比刚才戏谑后的沉默来得更加诡异。
一个玩笑罢了,干嘛那么着急否认?
欲盖弥彰。



人们都说水到渠成。段宜恩总觉得未必。
船到桥头自然直,他不认为九年的朝夕相处还能差什么火候。牵过手,吻过脸,同过床,并过肩。他们在初一位的时候相拥而泣,无数场演唱会、FM中泪如雨下;也曾在综艺里默契满分,毫无顾忌地望着对方捧腹大笑。每一个场景段宜恩都记得,比用刀子刻在木头上的印子还清晰。
即便是被拒绝。



那日与往常无异。难得没有行程,七个人都选择窝在宿舍里。朴珍荣一早就醒了,在厨房捣鼓着早餐,他的动作很轻,基本没人听见。忙内们估计还在长身体,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做美梦呢!林在范觉得自己怕是上了年纪,想睡也睡不久,顶着一头乱发,趿拉一双黑色大拖鞋,来到厨房门口。
“帮我煎一个,不要太熟。”他打了个哈欠。
朴珍荣头也没回,打开冰箱又拿出一个鸡蛋,“Jackson呢?他不吃?”
“还睡着呢,等他醒了再说。”
阳光透过窗帘,把地板切割成不规则的两块,朴珍荣端着鸡蛋出来,又去冰箱里拿出一大盒牛奶。他和林在范喝牛奶从不需要加热,冬天也是。
两人吃早餐的时候格外安静,除了偶尔无法避免的餐具碰撞声音外,说话的声音也没有。直到成员们接二连三地起床,客厅才又热闹起来。
忙内们订了外卖,王嘉尔连忙举手表示自己也想吃,却在下一秒被段宜恩揪着衣领拽进厨房,美其名曰,胃才刚好,不许吃这些不干净又没营养的。
“那怎么办?我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才懒得动手!”
“不是有我吗?”无视掉王Jackson的抗议,段宜恩自顾自地从冰箱拿出食材,“吃不吃鸡蛋?”
“不吃!”
“煎的还是煮的?”
“…煎的。”
身后传来成员们的调笑,气鼓鼓地回头,迈开步子直奔两个弟弟。
“有吃的都堵不住你们的嘴?欠收拾了最近,敢嘲笑你哥我了。”
bambam的耳朵被揪着,疼得龇牙咧嘴地连忙求饶,金有谦拍掉点王嘉尔的手,不服地嘟囔,“哥有本事跟Mark哥雄去,就知道欺负我们…”
“金有谦!!”
忙内下意识双手抱胸,大喊一句,“我错了哥!”
朴珍荣被逗笑,捂着嘴“咯咯”笑个不停,林在范无奈地摇摇头,手指向上划动翻到下一条新闻。
这场闹剧并未持续太久,段宜恩端着煮好的拉面走出来,继续拽着王嘉尔的衣领把他带到餐桌前。拉面里还放着他最喜欢的芝士,和一个煎得有些焦黄的鸡蛋,都是最合他口味的。
“Mark哥我也想吃…”刚睡醒的荣宰揉着眼睛来到客厅。
段宜恩用手指了指厨房,“冰箱里什么都有。”
“差别对待啊差别对待…”朴珍荣意味深长地摇着头。
崔荣宰满脸哀怨地坐上沙发,仰天长叹,“我还是订外卖吧。”

好在忙内多点了一份,他也正好省去订外卖的麻烦。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林在范忽然抬头,顺带把手机屏幕锁上。
“Jackson,我昨天听经纪人哥说,公司想让你上我们结婚了。”
朴珍荣动作一滞,首先看向段宜恩。果不其然,那人握筷子的手明显停顿,微低着的头看不清表情。
“我们结婚了?OMG!”bambam夸张地发出尖叫,“这可是好事啊哥!”
一旁的金有谦也跟着附和,“经纪人哥有没有说女方是谁?啊,好想马上知道。”
“经纪人哥也只是说了公司有这样的打算,但是具体也要等商议过后才能决定,况且——”林在范看了眼鼓着腮帮子咀嚼食物的人,“也要Jackson同意才行。”
段宜恩明显松了口气,这些朴珍荣通通看在眼里。他一定认为王嘉尔不会同意,朴珍荣想,可事情真有那么简单吗?王Jackson很多时候总会让人出乎意料。
“哥,你会同意的吧?”金有谦凑过去,嘴角还沾着点炸鸡的屑。
“就是,以你的能力一定可以做得很好的。”bambam跟着点头,目光倒从没离开过手上的鸡腿。
段宜恩无端感到烦躁,他闷头扒了几口被泡软的拉面,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好啦,你们就别跟着瞎起哄了,Jackson有自己的打算。”朴珍荣及时缓和气氛,还不忘给林在范抛去一个眼色。
“是啊,Jackson还没说话呢,你们倒先起劲了。况且公司也只是有这个打算,确不确定还是一回事。”JJP这么多年的默契果真不是盖的。
只见吃面的人咽下嘴巴里的食物,面色平静地抬头,“去啊,为什么不去?”
一口气没上来,段宜恩像被人死死扼住喉咙。
“这个综艺关注度挺高的吧,如果成功的话,也可以替组合增加知名度。”
“可是——”
“打知名度非得用这个方法吗?”一直默不作声的人终于开口。朴珍荣皱皱眉头,觉得事态愈发的不对劲。
“不是每个粉丝都能接受自家爱豆上这档节目的。”
“可的确可以吸粉这也是事实。”王嘉尔平静地辩解,“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如果真的可以让组合更广为人知,我认为这会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王嘉尔。”筷子被狠狠拍在桌面上,“你以为你是什么无所不能的神吗?”
“我只是——”
“祝你好运。”他只是不想再听下去。
众人面面相觑,直到摔门的声音响起,大家仍沉浸在方才的荒唐里。段宜恩的气生得莫名其妙,王嘉尔看似有条有理,实则像在故意证明些什么。忙内们乖乖闭了嘴,吧唧吧唧继续啃起炸鸡。
朴珍荣揉着隐隐作痛的眉心,纸终究包不住火。
这样的状态一直维持了好几天。可又总让人感觉不安。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山雨欲来风满楼。
只不过是颗裹着琼浆的毒药罢了。
去公司的时候,还是两辆车,可返回时,换了辆稍大的商务车。成员们依次上车,都自觉地避开了段宜恩身旁的位置。
那是属于王嘉尔的。就好比王嘉尔身边的空位,也是留给段宜恩的一样。
王嘉尔在车前停下脚步,望了望里头,然后拍了拍金有谦的肩膀,“你坐后头去,我有话和bambam说。”
不按常理出牌,意料之中,情理之外。
忙内一愣,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后座的段宜恩——正低头看着手机,似乎并未放在心上。“非得现在说吗…”几日以来的微妙气氛已经够磨人的了,忙内可不想再撞枪口上,“回去不行吗?”
反抗的后果就是被赏了无数眼刀,不满地小声抱怨,最后还是乖乖坐去了后头。
然而一路无言,保姆车内安静得不像话。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林在范想,果不其然,众人才回到宿舍就应证了他的猜测。
王嘉尔前脚刚进房间,段宜恩后脚就跟了进去,门被摔得震天响,忙内皆一颤,又纷纷凑到门前想要偷听,却被及时赶来的JJP一手一个扔回卧室。
“王嘉尔,有意思吗?”
段宜恩私底下其实很少发火,可为数不多的那么几次也都“贡献”给了王嘉尔。他不是个容易被影响的人,但对方总是能够打破他的界限。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说你有意思吗?”段宜恩步步逼近,咬着牙把话重复一遍,“跟我作对有意思吗?”
“我犯不着。”无所谓地耸耸肩,王嘉尔的面色同样不悦,“倒是你,无缘无故冲我发火,阴阳怪气了好几天,有意思吗段宜恩?”
他们之间极少会这样直呼对方大名。除了刚认识的时候,以及练习生时期发生争吵甚至干架的时候。
“无缘无故?你的意思是错的是我?”
“那我有什么错?”
段宜恩哑然,是啊,他又有什么错?一心想着组合的发展,事事把组合摆在第一位。他没有错的,错的是自己,不该因为亲密就想据为己有,不该总是自私的想把人留在身边,更不该动那些不该动的心。
“你没错。”再次开口的声音泛着哑。
王嘉尔以为对方还在闹脾气,继续耐着性子说道,“有什么就说,不要总憋着,我搞不懂你在想什么就会误会你。”
可以说吗?段宜恩沉默了,现在显然不是告白的好时机,可如果闭口不言,他就变成一个无理取闹小肚鸡肠的人,并且还要承受各种不好受的酸楚,他承认自己占有欲极强且爱吃醋。
看来已经是被逼上悬崖,前进亦后退都做不到全身而退,既然如此,倒不如再勇敢一点。身心突然被强大的释然感占据,段宜恩反倒觉得轻松许多,他上前,把人一把摁在墙上,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吻了上去。
原来他的嘴唇那么软,像可口的草莓软糖,一口下去,汁水四溢。原来他的唾液那么甜,宛如小时候最爱的麦芽糖,每一口都甜到心尖。
段宜恩的吻小心翼翼又带着爱,试探性地进入对方的领地,温柔地拂过,浅尝辄止后就退了出来。
“我从来没想过要憋着。”他说,“我只是以为我表现得够明显了。”
段宜恩向来只打直线球,绕来绕去的东西不仅没意思也很无聊。如果说吻下去之前他的把握只有五分,那么结束之后他的把握变成了八分。眼睛不会说谎,他并未从王嘉尔的眼神中看到惊讶之类的神情。
然而,对方只是抹了把嘴唇,冷静当中透着无奈。
“Mark,我们不可以。”
是不可以,不是不可能。段宜恩觉得这句话很值得琢磨。
成年人之间的文字游戏再明显不过,他挑挑眉,揉了揉对方的小脑袋,趁其不备再次吻上去。
这一次,王嘉尔依旧没有拒绝。不仅如此,还圈着他的腰回应起来,两人都不是第一次了,所以吻技都还算过得去。至少没闹出什么笑话。
这便是不可以——不能按照自己意愿做的事情。



王嘉尔把我结给推了。公司也并未觉得可惜,利弊这个东西他们也很难权衡。
两人的关系依旧暧昧不清,直到成员们依次搬出宿舍,拥有自己的房子,他们之间的粉红互动也总是被粉丝频频扒出。
可那又如何呢?
这终究像是一条到不了岸的船。
心有不甘,又只能安于现状。

 

 

 

香港比首尔暖和多了,虽不及他们第一次来时的艳阳高照。
这片土地他并不陌生,反而透着股亲切。但这并不是他的家长与故乡,所有的好感皆因爱屋及乌。第一次听到这个词的时候他尚还懵懂,母亲握着他的手轻声细语,笑得温柔。
“喜欢一个人就会喜欢上所有与他相关的东西。”他记得母亲的手很温暖,“就好比麻麻很爱宜恩,也会爱上与你有关的一切。”
爱屋及乌。
时隔多年,他终于深刻体会这四字含义。



——我到了。
手心传来一声震动。
——看到预览了,看来是有好好穿衣服。
嘴角勾起一抹笑。
——你交代的事情又怎么会忘?
——晚上几点开始?
——八点。但什么时候到我不清楚。
手机再无动静。看着窗外飞快向后倒退的树木和房子,交错着在眼底呼啸而过,排列出姿态各异的图形。



这是他们之间独特的相处方式。任谁看都是自然又亲密,比身边谈了好几年恋爱的情侣都来的默契。
可他们只是队友。
有人随口一提说他们是好兄弟是最好的朋友,但立马被段宜恩否决。他不缺两肋插刀的伙伴,更不缺流着相同血液的家人,他想要的是不过是能陪他哭陪他笑,随时随地都能够拥抱的人。
如果不能更进一步,那么他宁可停留在队友这层关系,或许还有机会,自欺欺人也不是不可以。可一旦被定义为那两种关系,便连仅存的一点儿光也散得一干二净。
那不是他们所希望的。



晚上的活动聚集了许多知名艺人与媒体。段宜恩身着黑色衬衫,搭着一件白底黑色印花西装外套,再配上一头不羁的银发,大气又出彩。
整场活动下来他都是最耀眼的存在。各大站子忙不迭地更新与他有关的图片,粉丝们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及时刷新动态,每一张图都引得大家尖叫连连,直呼心脏受不了。
颁奖结束,采访接踵而至。各路媒体一拥而上,自然的把他包裹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一时间段宜恩有些晃神,觉得场景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他曾见过。
陌生,是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也能单枪匹马的面对。
“那去年呢,你出了一首单曲,那未来唱跳之外呢,会多一点在创作上面吗?”
是右手边一个男记者的提问。可惜现场嘈杂声音太多,对他多少产生了影响,他倒也实诚,紧跟了句,我听不到。
“会专注多一点在创作上面吗?”
一位站在左手边靠他较近的女记者把重点复述了一遍。
“嗯…就…”不知怎的,突然有些乱了阵脚,好在之前在团队里也时常发言,想要做好调整也不是件难事。
“最近也有时间所以有一直在写歌,然后希望以后有好机会的话可以把这些歌送给粉丝们。”
呼,好险,他暗自舒了口气。幸亏在来之前有专门向王嘉尔请教过相关问题,得到了些许指点,才不至于出乱子。
“Jackson也是香港人嘛。”女记者接着发问,“他有带你去周围玩过吗?”
“就我们以前练习生的时候有来过香港,然后他有带我去玩。可是都很久以前了,已经快——”他下意识地向右上方抬眼,稍作思索,才答道,“九年了。所以…”
后来的话他也没说出口,只是笑着,一笔带过。
采访过程很顺利,中文水平明显的提高让他能够对答如流。他不禁想起好久以前同王嘉尔打趣,说自己可能再修炼十年也不能像他那样从容不迫。
成员们都顺着他的话开他的玩笑,只有王嘉尔一本正经地望着他,对他说,Mark,你可以的,你一定可以。
退场之际,段宜恩对着镜头一一鞠躬致谢,心里想着的却是,我做到了。



接到来电的时候他刚上车。窗外夜色正浓,他也下意识压低声音。后视镜映照出他的脸,谁也没注意棱角分明的五官此时生出几分柔和。
“我这边刚结束。”
“Mark。”那头的声音也很轻,“是干炒牛河。”再正宗不过的粤语。
段宜恩莞尔,知道对方指的是刚才采访中记者给自己的提问,他本想用地道的本地语言作答,可惜时日已久,他已记不清该如何发音,为了不闹笑话,才用中文表述。
“干炒…”
“干炒牛河。”王老师继续耐心教学。
“干炒牛河。这回对了吧?”学生段偷偷捏了把汗,想着要赶紧把话题岔开才行,“采访你看了?”
“嗯,在微博上看的。”
现在回想起来,段宜恩觉得有些丢人,特别是几个结巴的地方。于是他问,“是不是很糟?我太紧张了。”
“看得出来。”听见对方懊恼的自责,王嘉尔又笑着把话锋一转,“可一点都不糟。你做得很棒,Mark。”
“逗我开心呢吧?”
“嘿,自信点大明星。”
面前仿佛出现一个人影,反戴着黑色鸭舌帽,黑色的背心外加一条黑色哈伦裤,潮气蓬勃地迎面走来,拍着旁人的肩膀,语调高昂,Hey Man!
段宜恩情不自禁笑出声,对方不免感到奇怪,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
“没有没有。”他解释,“只是刚才你说话的语气让我想起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
“哎,你怎么还记得。”王嘉尔小声嘟囔,“我不就想早点熟悉环境嘛,可那些练习生都不搭理我,只有你同我搭腔,所以我们就一起去吃了冰淇淋。”
段宜恩看着窗外的繁华街景,像在呢喃,“你也没忘啊…”



不过是一个快被粉丝说烂的梗。
2011年,7月3日,下雨天,黑伞,冰淇淋。
初见未免有些糟糕,不是什么值得回忆的事情。可稀奇的是,竟让两人记到了现在。甚至连对方嘴角向上的弧度都记得一清二楚。
Mark哥只对Jackson哥的事情认真啊,什么都记得。
忙内不止一次腹诽。
可他从不争辩。
事实无需争辩。
即便身边的人无数次询问到,你们为什么还不在一起,他也只是摇摇头或者一笑而过,从不解释。



挂断电话没多久,进来一条消息。
消息很简单,短短一行字,段宜恩拿着手机看了又看,一个人在后座捂嘴傻乐,却又笑着笑着偷偷红了眼。
——终于轮到我为你喝彩了。我说过你可以的。
是练习生时期的阳台,倍感迷茫的两个大男孩偷偷躲在角落里互相打气。段宜恩太过理性,什么事情总喜欢往坏处想,他总是念叨出不了道该怎么办,可王嘉尔总会同他讲,你比我厉害多啦,要出道当然也会先考虑你的。
是好几次组合领奖时,把他推到聚光灯中央的手。他在镜头面前向来寡言少语,做综艺的时候也是,他总说自己不会讲话,怕说错话给组合带来不好的影响,可王嘉尔总会同他说,你可以做得很好,你真的很棒Mark。然后在上台的一刻,揽过他的腰把他带到舞台中央。



肯定的话听过不少,唯你一句“可以”最令我心安。
无论从前,亦或将来。



香港街头的夜晚繁华气息依旧,到处是仍未打烊的小店。段宜恩揉揉眼睛,记起九年前他们以练习生的身份踏上这片土地时的情景,感叹时光稍纵即逝,未免有些残忍。
王嘉尔带段宜恩去见了自己最好的朋友,一起吃了饭,还拍了照。朋友们都是性格很好不拘小节的人,席间,甚至开口打趣,Mark长得那么靓仔,有没有谈女朋友啊?
摇摇头正要说没有,身边的人却抢先一步。不要乱讲啦,王嘉尔故作严肃,我们不给拍拖的,同你讲过的。
纯正的粤语发音令段宜恩似懂非懂,他不是没看过香港电影,而是王嘉尔的调调让他格外迷恋。他虽插不上话,却也在一旁跟着咯咯地笑。
“那Mark没有中意的人吗?”
好像大家都对他特别感兴趣。
“有啊,怎么没有!”王嘉尔一把揽过他的肩膀,脸颊贴着脸颊,“就是我啊,帅哥配靓仔,天生一对。”
众人哄笑,都没当回事。唯有段宜恩,独自上心。
那一次的旅程,他们还做了许多有趣的事。吃小吃,坐游轮,压马路,逛维港。那是段宜恩第一次踏上这片土地,竟也成为日后最值得怀念的过往。
后来,在一次酒后,段宜恩借着酒意问王嘉尔,你怎么知道我中意你?
那次与朋友吃饭,他不太理解中意的意思,回来后还特意去网上查过。

中意,源自广东话,意为喜欢。
王嘉尔也有些上头,走路一摇一晃的,还下意识抓住段宜恩的手。不中意我们怎么能成为朋友,他笑眯眯的,就像你也中意珍荣也中意bambam,所以才能很好的相处。
王嘉尔没醉,段宜恩终于明白。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告白,轻微的试探以装醉告终。卧室里的唇齿相交是第二次,无需试探的直白情感败给一句不可以。
不会再有第三次了,段宜恩想。
事不过三。



回韩国的飞机上,段宜恩看了部香港电影,叫做大话西游,王嘉尔曾经力荐给队内的每个人。
他一开始也只是用来打发时间,路途漫长,总要有些拿来消遣的东西。直到电影的最后,紫霞仙子为爱牺牲,画面里的旁白一字一句念道——
我的意中人是一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彩云来娶我。我猜中了这开头,却猜不中这结局。
段宜恩放下平板电脑,深吸一口气。
我倒是没猜中这开头,却猜中这结局。



2011年7月3日,我遇见了王嘉尔。
他不是什么盖世英雄,却是我的意中人。
我们同那电影结局一样,爱而不得。
意难平。
亦无悔。



韩国是大晴天,温度稍有回暖。
开机的第一件事便是用手机发了条短信,内容很简单——
希望每一次为我喝彩时你都在。


就像我陪着你成长。
我的男孩。

 

 ——————Mark视角END—————




王嘉尔视角



我不是没谈过恋爱,而是没有哪个能像段宜恩令我心动。严格来说,我算不上什么好男孩,会早恋,会饮酒,也会私底下同朋友讨论哪个女孩更性感。
初吻是在一个特别青涩的年纪,女孩和我差不多高,一头卷发,嘴唇微厚,很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记得心跳得飞快。
朋友都调侃说那一定是害羞。乱讲,那明明就是紧张。我主动的事情,没什么好害羞的。
直到很多年以后,我去了韩国,在那里,我第一次同一个男人接吻。
大脑像是停止运转,什么也记不起;脸颊烧得通红,像个熟透的苹果;心如擂鼓,倒是生出几分前所未有的心动。
这才是害羞,我后知后觉。
这个男人,便是段宜恩。大家都叫他Mark。



我做了两年多的练习生,段宜恩比我更久一些。我初到公司时,每个人看上去都比我优秀,唯独我,妥妥一个门外汉。我不是一个慢热的人,无论何时何地。有好几个练习生向我走来,他们应该是刚结束练习,两鬓还滴着水,衣服也湿透了。
Hey Man!我主动迎上去,用着自以为能快熟熟络的打招呼方式,可换来的,只有不解和不屑。刚才的行为一定傻透了,我表情僵硬,看着他们一个个从我身边走过,直到一个穿着背心的大男孩在我面前停下。
Hi,他没有笑,可却是唯一回应我的人。
老实讲,在这样一个帅哥美女不嫌多的地方,这个男孩的光芒依旧没被掩盖。我受宠若惊地同他交谈,还拉着他去公司楼下的便利店吃了冰淇淋。当然,是我请的客,虽然他看起来好像不大情愿。
不是不情愿吃冰淇淋,是不情愿被一个陌生人强拉硬拽。
他的英语很流利,听口音应该是在国外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我开始庆幸,语言的相通缩短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我叫王嘉尔,你也可以叫我Jackson,我从香港来。
Mark,美国长大。他好像惜字如金,表情也很单一,我甚至怀疑他会不会笑。他咽下一大口冰淇淋,冻得五官皱在一起,我有些想笑,即便是这样也总比冷着一张脸强。
父母从台湾来。他忽然换了另一种我所熟悉的语言,我瞪大眼睛,他却只顾手中的冰淇淋。所以会说一点中文,我的中文名字叫段宜恩。
段宜恩。我重复一遍,可满脑子回味的,是他生涩且软糯的台湾腔,像极了我曾经看过的偶像剧里的男主角。
我更是对他生出几分好感。相同的两种语言在迅速把我们拉近。
好多年后,我们无数次提起这天的场景,我总嘟囔他怎么还记得,毕竟那种傻样只需看一次就够。可又总是违心的,同他小声嘀咕。这一次,他终于在电话那头沉默,半晌才低声道来,你也没忘啊。
2011年7月3日,我们第一天相遇的日子。
你尚且念想,我又怎敢淡忘。

 

 


练习生的那几年真的很辛苦。一切从零开始,又看不到未来。我们不敢怠慢,把每一天都当做一次赌博。同龄练习生很多,优秀的自然也不在少数,我们必须全力奔跑。
优胜劣汰,是每场竞技的法则。我看过太多的来来去去,早就对这样的事情感到麻木。可段宜恩不同,他总是不安,我们曾无数次在宿舍的阳台通宵畅谈,但说的最多的,还是未来。
我问过他,如果最后没能出道,你会作何打算。
他抬头,望着天上的星星,轻描淡写地说大不了回美国呗。可我知道他在撒谎,我从他眼里读出了不甘。
你一定可以的,我拍着他的肩膀,你比我厉害多啦,就算出道也会先考虑你的。
我不知道我有没有撒谎,只知道在那一刻,我迫切地希望他能够留下来,陪在我身边。
他笑了,侧身面向我,朝我伸出小拇指,那我们拉钩,要一起出道。
好!我也爽快地伸出手指,月亮成为我们唯一的见证人。



我曾带他去过香港。练习生时期的假期格外珍贵。我迫不及待地带他去见了我的朋友,他在陌生人面前向来寡言,我有些担心他招架不住那帮人的热情。
Mark好靓仔啊,那是那天晚上我听到最多的话。我同他说,他们在夸你长得帅,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明明Jackson更帅一点。
那Mark有没有谈女朋友啊?以前同我一个击剑队的朋友问,女孩子好像都很喜欢你这款啊,你又长得那么靓,一定不少女孩子追你吧。
不要乱讲啦!我按住他的手,抢先一步替他回答,我知道他没有恋爱,朝夕相处让我们之间没有秘密,可我也讲不清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着急替他辩解。
我们不给拍拖的,同你讲过的。
那Mark有中意的人吗?我的朋友像是不死心,一定要挖出点什么才肯罢休。
我忽然感到慌乱,生怕他会说出什么我从不晓得的事情,我们之间没有秘密,明明一分钟之前我还笃定地告诉过自己。
有啊,怎么没有。我压根不给他机会,干脆揽过他的肩膀,还贴上他的脸颊,他喝了点酒,脸颊稍稍发烫。就是我啊,我同以前一样耍宝,帅哥配靓仔,天生一对。
哄笑声不绝于耳,每个人都损我还是没个正型。所幸话题到此为止,我摸着狂跳的胸口,偷偷舒了口气。
那天维港的夜色太美,借着酒意,我悄悄牵起他的手,一会儿抬高,一会儿紧握,他没拒绝,任由我胡闹。



练习生时期我们一起学习唱歌,舞蹈,MAT,同公司的练习生都说,Mark旁边一定会有Jackson,Jackson旁边一定会有Mark。那时我们形影不离,虽然这样讲会有些肉麻,但我觉得相互扶持用在我们身上并不为过。
我和他极少发生争吵。我习惯喋喋不休,不说话便会浑身难受,可不是谁都有这份耐心听我讲的。只有他。他总是静静聆听,偶尔会挑唇轻笑,但更多时候则是默默看着我,或是揉揉我的脑袋。
印象最深的一次争吵,是在我们出道后。组合还在上升期,也刚有些知名度,公司便萌生了让我去参加我结的想法。
我第一反应便是拒绝的。忙内们跟着瞎起哄,JJP还相对冷静,可从头到尾,他都始终沉默。他的闷不做声令我不满,我甚至觉得他是希望我去的只是不懂如何开口罢了。
去啊,为什么不去。我知道我是在赌气。这个综艺关注度挺高的吧,如果成功的话,也可以替组合增加知名度。
可是——珍荣像是已经察觉到什么似的开口,无奈刚起了头,就被他打断。
打知名度非得用这个方法吗?他终于开口,语气夹带明显的不满。他在生气,可我竟有些开心。
不是每个粉丝都能接受自家爱豆上这个节目的。
这我当然明白,可话到嘴边,说出来的却是——可的确可以吸粉这也是事实,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如果真的可以让组合更广为人知,我认为这会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我终于成功把他激怒,他把筷子一甩,扔下一句祝我好运便回了卧室。我机械地吃着碗里的拉面,那是二十分钟前他给我煮的,还按照我的喜好煎了个蛋。
我压根就没想过要参加,不过是为了满足小小的虚荣心。我想看他被影响的模样,尽管这很自私。
果然,我还是为此付出了代价。
拥有了一段意料之中却不会有结果的感情。
他的唇瓣比我想象中更柔软,像香甜的软糖,仿佛一咬即破。我们都不是第一次了,娴熟的技巧出卖了他。
这是他第二次告白,比第一次来得更加汹涌。他是一个擅长直线球的选手,向来不会遮掩自己的情感。这其实不是好事,人总是贪心,一旦得到,只会想要更多。
我早就明白他的心思,在他第一次同我告白的时候。他问我,怎么会知道我中意你?我想了想,才巧妙的把话题避开。
不中意我们怎么能成为朋友?就像你也中意珍荣也中意bambam,所以才能很好的相处。
我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但我希望他能知难而退。他不会不明白,我们就像两颗互相依偎的行星,离不开彼此,却也没有相撞的一天。
相撞,便意味着结束。可我们有的不止是彼此,难免要顾全大局。
所以第二次的时候我告诉他,我们不可以。
而不是不可能。
他会懂的。我相信。



我知道他有多不甘心,其实我也好不到哪去。可我们都是成年人,又身处这样一个环境,要考虑的远远不止自己。
我承认自己很别扭,尽管拒绝了他两次,但还是同他保持像以前一样的暧昧,他好像也乐在其中。就当做是最后一丝念想吧,我总是这样安慰自己,太过理智有时候真的好累。



最好的朋友是谁?
各大综艺上总逃不开这个问题。
我从没答过那个人是他,原因很简单,我不想做什么所谓的好朋友。
一旦关系被套进这些条条框框里,难免容易被影响。
我不缺朋友,他也一样。也不缺兄弟,他更不缺。我们缺的角色都相同,明知道就是对方,却又不可以。倒不如,当个普普通通的队友,至少还能心存侥幸。
是我太贪心,我晓得的,不止想同他做朋友。



在我们出道五年后,他的个人行程开始多起来,同我一样,来中国发展,但我们的行程是不同的。
他越来越如鱼得水,同我记忆中那个寡言的少年大相径庭,哪怕独自面对数十只话筒、无数聚光灯,也能够用愈发流利的中文从容面对,毫不怯场。
那场颁奖典礼我看了,他在出发的前一天还问我香港的天气如何。我告诉他早晚会凉,记得多穿点,他却不以为然地回复我,你不是在北京吗,怎么对香港的天气也了如指掌?
明知故问。我笑着摇摇头。
晚上的典礼他的确十分出彩,无论穿着打扮,还是言谈举止。我不禁想起前两年工作室成立,需要经常往中国跑,一个人在各大颁奖礼上单打独斗,那时他总会和我讲,Jackson你做得越来越棒了,真的佩服你。
夸赞是真,但小小的失落也不假。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所以每次我的回复都逃不开那几句,你也可以做得很棒,不过是在等一个机会。
我好像预言成真。
采访并不是一帆风顺,中途遇到一些小状况,可他临危不乱,很好的化解开。我听见那个声音很轻的女主持问他,Jackson也是香港人嘛,他有带你去周围玩过吗?
我心下一惊,竟莫名生出几许惊慌,期待他的回答,又害怕听到回答。
就我们以前练习生的时候有来过香港,然后他有带我去玩。可是都很久以前了,已经快——他下意识地向右上方抬眼,稍作思索,才答道,九年了。所以…
其实之后的话说与不说已经不重要了,我愣在屏幕前,只觉得眼睛发胀。
明明半年前组合才一起来香港开过演唱会,可你脱口而出的却是九年前只属于我们之间的回忆。
谁说你不会讲话?
那一定是因为你不爱他。



你的确话少,大家公认的。生气的时候也总是秉着能动手便不动口的理念。他们都说你闷,即便想同你吵架也只是自己在唱独角戏。
不是的,我多想告诉他们,你有多好。
出道头两年,组合里只有我一人跑综艺,圈粉自是事实,可被人讨厌也不在少数。网上的黑评我看过,那些难听的话总让我难过很久。
我假装乐观,在他们面前说没事,可只有你能看出我的笑容有多勉强,你找了理由把我拉进房间,主动抱住我,说,这里只有我,你想哭也是可以的,我不会笑你。
我真的不想哭,我发誓,可一钻进你的怀里那些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掉。那一天,我哭了多久,你便抱了我多久,直到双双筋疲力尽。
后来,公司继续增加我的行程,也只有你敢站出来替我讲话,说这样下去我的身体会吃不消,我也需要休息。尽管最后公司也没怎么妥协,但我就像被注入鸡血,精力充沛。
更别说无数次的雪中送炭与嘘寒问暖,在我最无助的时候第一个出现的人,都是你。
你总说那是因为我值得。
你更值得,傻瓜。
爱从来就不是什么单箭头。




结束之后我给他拨了电话,严格纠正了他对于“干炒牛河”的发音,当然也不忘好好夸奖他一番,他一定觉得我在哄他,可他并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后来,我给他发了消息,不仅是鼓励,也是证明我从前讲过的话。
——终于轮到我为你喝彩了。我说过你可以的。
收到回信是第二天,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刚下飞机。
——希望每一次为我喝彩时你都在。
我不会缺席。



我自知等不来你的第三次告白。你很聪明,不会等到撞南墙才回头,而我想要的东西也变得纯粹,不过二字陪伴。
也许我们终究不会相撞,各行其道,互不干扰;却又相互影响,彼此相伴。
是道不完的遗憾。



2011年7月3日,我与他相遇,他不知道的是,我对他一见钟情。
出道的第一年,组合在台湾举行showcase,我和他组成小分队,合作了一曲《安静》。
这首歌我们重新填了Rap词,排练了好多遍,歌词都快倒背如流。可在演出当天,歌曲结束之际,我私自加了一句“我爱你”。
这是对他讲的,这三个字。他显然没做好准备,只是捏着话筒低头偷笑。
我说过我们之间没有秘密,唯独这个秘密,我深藏于心。

 

 


我爱你。在你爱我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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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个人心中就会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希望大家能够各抒己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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