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症》一发完
「俗套/不太甜/不算长」
好久不发文我居然连格式都忘了(๑°⌓°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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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嘉尔嗜甜的毛病不是天生的。
他清楚地记得，以前逢年过节走家串户的时候，亲戚邻居见他生得乖巧可爱，总喜欢拿出家里最可口的糖果来逗他
“来，嘉嘉，给阿姨笑一个。”
他睁着黑溜溜的大眼睛，盯着色彩艳丽的糖纸，怯生生地开了口，“阿姨…”
“笑一个这些都归你。”
年轻漂亮的阿姨笑得亲切，彩色的糖果却晃得他的眼睛有些疼。
“我不喜欢吃甜的东西。”
那后来，又是怎么发生改变的呢？
王嘉尔用手中的工具叉起碟子里最后一块芝士蛋糕——细密的芝士在口腔里悄无声息的融化，留在嘴巴里的是若有似无的回甘。他砸吧嘴，把叉子上残留的最后一点芝士也舔了去。
真香。
他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双手交叉垫在后脑勺上，闭上眼睛向后靠去。
那个老师是在高三的时候调来的。
据说是家里有些关系，所以一毕业就被分到市里的重点高中来教课，带的也是重点班级。
原来的班主任因为工作的调动去了新的校区，所以现班主任这个重任就落在了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身上。
他其实也没什么不同的。比普通人高一些的个子，比普通人瘦一些的身材，总是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时不时地推镜框是他的惯性动作。他说话的语调不紧不慢，阴阳顿挫也不明显，却总像是在说故事，三言两语就能够引人入胜。
这关系户好像还有点本事。王嘉尔想，却又总是在偶然相遇的走廊上恭恭敬敬地喊上一声“段老师好”。
如果日子就这么相安无事的下去倒也无妨，但有些命中注定了的事，你想躲，只是徒劳。
轮到王嘉尔交作业这天正好出了点小插曲。平日里值日生把收齐的作业交到老师办公室便算是完成了任务，可偏偏那一天，有点儿不同以往。
“嘿王嘉尔。”
声音在不算宽敞的空间里显得有些突兀，王嘉尔下意识回过头，落入视线里的是洁白的衬衫和一张干净的侧脸。
他愣了愣，木讷地应了一声，紧接着，只见那张侧脸的主人转过了身子，冲着他微微笑了笑，“我还有些别的事情需要处理，你可以留下来替我批改一下今天的作业吗？”
标志性的虎牙探出了脑袋，随着那人眨眼的频率，一同跳动着的，还有窗外耀眼的余晖。
大概是错觉吧，王嘉尔第一次觉得新来的班主任竟生得如此好看，尽管私底下班上的女生早已议论了个遍。
“怎么了？”看着发愣的人，段老师伸出修长的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待会儿要急着回家？”
“啊…没、没有…”王嘉尔猛的一下回过神来，“我、我可以的。”
“那就好。”段老师从办公桌上拿出一本不算新的教材递了过去，“这里面有答案，你照着改吧。”
王嘉尔点点头，接过书的一瞬间脸颊却不争气的红到了耳朵根。
那本教材应该是有经常翻阅的，边边角角都起了毛。里头除了工整的印刷体之外，还有段老师秀气挺拔的笔记。
王嘉尔看得出了神，却在一个不留神中，手里捏着的纸张都散落了下去，他惊呼忘记了刚才的页码，又在视线触及扉页的那一刻，停了下来。
——段宜恩。
扉页上仅有的三个黑体字，镶在正中间，龙飞凤舞中又不乏劲道有力。
段，宜，恩。
他默念，又毫无征兆地傻笑起来。
校运会的日子定在了国庆假期之后，总共举行两天。王嘉尔的强项是长跑，被安排在了头一天的下午。
初秋的天气很是不错，日光少了几分火辣多了几许慵懒，伴随着微凉的秋风，懒洋洋地坠入每个人的怀抱。
比赛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没有比赛的学生都自告奋勇当起了志愿者。说白了也就是些举手之劳的小事，可在集体荣誉面前，就连微不足道的事情也变得热忱起来。
王嘉尔抱着好几件外衣往回走，都是准备参赛的同学脱下来的。他步伐轻快，远远的，就看到段老师独自坐在树荫底下，手里头还捧着一本书，只见他时而低头皱眉注视，时而抬起头眺望田径场里的情况。白衬衫被微风撩起了领口，他也只是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再次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字里行间里去。
王嘉尔的情绪因为运动会而高涨。他张大嘴巴，兴奋地喊着“段老师”，然后迎着对方略带疑惑的目光，小跑了过去。
与他的兴致勃勃相比，段宜恩倒是显得冷静多了。地上稍稍凸起的台阶让他莫名感到不安。来人被怀里的衣服遮挡住了些许视线，又步履着急，难免会发生些什么意外。
出于本能，段宜恩反手把书扣下，站了起来，“嘿——”
怎料话音刚落，原本还笑眯眯的少年一不小心绊到了脚下凸起的台阶，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手足无措的慌乱。
“小心！”段宜恩下意识地伸出了手。
王嘉尔一个踉跄，因为惯性作祟而扑向了段老师的怀里，他怀中抱着的衣服在两人之间自然地形成了一道围栏，所以并没有和那人来了个过于亲密的接触。最过的，不过是他的鼻尖扫到了那人的衣领，眼睛距离对方白皙的脖颈不过咫尺。可最挠人的，还属段老师身上若有似无的香气，王嘉尔说不上那是什么味道，总之就是甜甜的，随着秋风一块儿拂面而过，让人的心尖也跟着抖三抖。
“你没事吧？”
“没、没事。”
冒失鬼这才惊觉自己的失态，他把身子站直，却发现，在刚才的混乱中，他竟下意识地抓住了段老师的手腕。
纤瘦的人手腕比想象中来的结实，柔软的指腹摁到了突起的青筋，甚至还能感受到轻微的跳动。犹如触电般，王嘉尔猛地把手收了回来，他避开段老师关怀的目光，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
“抱歉段老师。”
他的脸再次不争气的红了，双颊的烧灼感让他愈发感到不适。
“我还有事，先走啦。”
下午的长跑比赛，王嘉尔不负众望获得了冠军。只可惜在冲过终点的一刹那，被地上一块不知名的小石头弄得崴了脚。
长跑的终点线正好在他们班级的正前方，其他人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时，段宜恩已经第一时间赶了过去。
被搀扶住的那一刻，迎面而来的又是那股朦朦胧胧的甜，王嘉尔有些自嘲地想着，这三番两次的或许就是命吧。
脚腕已经出现了水肿的情况。他看着段老师亲自弯下腰脱去了他的鞋袜，修长的手指动作利落，末了还托起他的脚掌放在了水龙头底下。透明的液体许是因为天气的缘故有些凉，水珠落在他的脚踝继而溅在了段老师骨节分明的手背上，使得原本就白净的皮肤更添了几分饱满，多余的水分顺着他的手背落下，就连水滴的弧度，在王嘉尔眼里都格外迷人。
“段老师。”鬼使神差的，他脱口而出。
底下的人顺势扬起了下巴，阳光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他的下颌角处，彷佛巧夺天工，展现在世人面前的是最完美的艺术品。
王嘉尔睁大了眼睛，呼吸也不由自主地放缓了节奏——
“你好香啊。”
“我？”段宜恩一愣，别过下巴嗅了嗅领口，“有吗？”
“有。”王嘉尔如同捣蒜般地点着头，“而且是好甜好甜的味道。”
尽管彼时的少年还带着稚气与懵懂，可却是铁了心的认定，这股子甜就是心动的气息。
令人心甘，让人上头。
随着与段老师的日益熟络，同学们倒是愈发喜欢这位新来的班主任了。撇去“关系户”不说，他教课的确是很有一套。原本枯燥乏味的语文课不再无趣，学生都很乐意听他说课。把折磨变成了一种享受，整个学校恐怕只有他段老师才有这个能耐。
期中考试的成绩出来了，王嘉尔的语文成绩并不理想。自习课上，段宜恩把他叫了过去，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身影，彷佛说话都能够听到回响。
“平时看你作业也写的挺好的，怎么一到考试——”段老师终于从一沓试卷里找到王嘉尔的那一张，“是不是太紧张了？”
王嘉尔有些沮丧，又有些无地自容，心底还莫名生出了几许惭愧，他摇摇头，小声地憋出两个字，“不是。”
“放松点，我叫你来又不是训话的。”见气氛不太对劲，段老师自个儿先笑了，“我就是想了解了解情况。如果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可以和老师说，能帮的老师一定会帮。”
王嘉尔再次摇了摇头，“什么事都没有，我就是那天没发挥好，考试的时候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既然没事就好。”段老师舒了口气，“你说的这些都不是什么大问题，离期末考试还有两个月呢，以你的资质再加把劲，就算是全班第一，也不是没有可能。”
“全班第一！？”王嘉尔不免感到诧异，即便他原来的成绩并不算差，可离这样的位置多少还是差了些距离，“我连想都不敢想！”
“那就试着想一想。”
段老师的笑容看起来志在必得，就连王嘉尔都差点以为这是胜券在握的事。
“如果你做到了，我可以满足你任何一个要求，你看怎么样？”
“任何一个？”王嘉尔将信将疑，把最具有争议性的几个字重复了一遍。
“当然。”
“那…”他敛了敛神，“如果这次期末考试语文我拿了全班第一——”
他发誓，这样的鬼使神差，不过第二次。
“我可以亲你吗？段老师。”
一个激灵，沙发上的人睁开了眼睛。
揉了揉胀痛的脑袋，墙上挂钟的时针正好指向了五的位置。估摸着店里就快要到高峰期了，他对着镜子捯饬捯饬了自己，便出了门。
店里的客人还不算多，两个来兼职的小姑娘完全忙得过来。他把钥匙往吧台上一扔，其中一个长头发的女生立马挨了过来。
“嘉哥你可算来了！”
“有事？”
“十万火急。”
女生拉着他的衣袖往自己的方向靠了靠，接着伸出另一只手，指向了最里面靠墙的位置，“那个人，就戴眼镜那个，看到了吗？他说不是你做的东西他不吃，我们好说歹说都没辙，这正要给你打电话呢，你就来了…”
后头的话王嘉尔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顺着女生手指的方向望去，映入眼帘的，是干净的白衬衫，和架在鼻梁上的黑色眼镜。他僵在了原地，直到对方抬起了头，四目相交的一瞬间，他彷佛再次嗅到了那一丝甜。
那是属于他心动的气味。
期末考试成绩出来了，王嘉尔的语文成绩位列全班第二名，和第一名的同学只差了零点五分。
他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难过。类似复杂的情绪的确让他好长一段时间都处于一个焦虑的状态中。他甚至责怪过那时头脑发热口无遮拦的自己，却又总在下一秒对成绩出来的日子充满期待。
这或许不是件坏事，他做着徒劳的自我安慰。比起亲吻过后的不知所措，现在的状态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还算是能正常地面对段老师。
领手册的当天，王嘉尔的手册被放在最后一个。他故作镇定地走上讲台，却意外被当做榜样被段老师表扬了一番。台下响起如雷般的掌声，肩头被右边伸过来的大手揽住，他侧过脸，视线里的人满脸赞赏，轻拍着他的肩，让他再接再厉。
这一幕，在后来的无数个日夜里，都令王嘉尔久久不能平静。
“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做好的甜点端上了桌，王嘉尔拉开椅子在段宜恩的对面坐下。托盘里装着的是新鲜的蛋糕和刚做好的美式。
“昨晚刚到。”段宜恩象征性地嘬了口咖啡。
“怎么找到这儿的？”
“问呗。总有人知道。”
王嘉尔哑然，心里想着的却是朴珍荣那小子又卖了自己一次。这位和自己从小一块长大即便连上大学都没分开并且知道自己所有底细的人，除了他，王嘉尔想不到第二个人。
“咱们多久没见了？”
见那人没接话，段宜恩主动把问题抛了出去。王嘉尔压根没多想，脱口而出一句，“快五年了。”
“准确的来说——”
段宜恩故意放缓了语调，他似笑非笑地盯着对面的人，一字一句地道来，“四年零——”
“十个月。”
大概是受不了段宜恩的故弄玄虚，王嘉尔搓了搓鼻子，痛快地接了话。
其实在这件事情上大概没人比他记得更清楚——除了段宜恩。看来段老师出国的这几年里的确学了不少本事，挖坑的本领也大有长进。
寒假来的很是时候。于他人而言或许只是个放松身心的假期，可对于王嘉尔来说，更像是一个用来调整心态的好时机。
一个多月的时间说长不长，但也足够让他去沉淀对段老师的这份感情。他知道这是不应该的事情，所以也希望自己能够更好的控制。
就在他觉得自己已经足够从容之际，学校开学了。他甚至开始预想和段老师相遇的场景，但他始终自信的认为，自己绝对可以很好的应对。
只是谁也不曾料到，段老师出国了，就在寒假刚开始的时候。这个消息没有任何一个同学知道，代课老师在告知大家的同时，还有好几个女孩子偷偷抹起了眼泪。
王嘉尔倒是意外的平静。他拿出手册，熟练地翻到了教师评价的那一页，段老师潇洒的字迹刺得他眼睛有些发疼。他抬起手，用指腹反复摩挲着这些真实存在过的痕迹，终于在上课铃响起的一刹那红了眼眶。
“怎么突然想着回来？”
“课程学完了呗。”段宜恩耸了耸肩，“那时候当你们的班主任本身就是过度。家里人一直希望我能出国进修，正好那个时候时机也成熟了，所以就过去了。”
“挺好的。”王嘉尔无言，索性把话题转到了别的地方，“一个人回来的？”
“不然呢？”
“前两年不是说你快结婚了吗？”
段宜恩“扑哧”一声，笑了，只是这笑容令王嘉尔感到莫名其妙。
“看来你一直挺关心我的。”
“……我也是偶然间听来的。”
“都是些没有的事。”段宜恩咽下了最后一小块蛋糕，“只是在父母的介绍下见了个面而已。我也不知道怎么就以讹传讹变成了这么个版本。”
王嘉尔松了口气，这股莫名的轻松感让他觉得自己很反常。
“那你呢？”段宜恩话锋一转，“你和你的女朋友怎么样了？”
“……看来您也挺关心我的段老师。”
“职责所在嘛。”
行吧，王嘉尔扶额，八成又是朴珍荣那小子干的好事。
“分了，早就分了。”
是刚上大学那会儿的事儿了，或许是跟风吧，王嘉尔也谈了好几段恋爱。最长的不过半年，最短的一个多月也就吹了，而在后来的两年里，他是再也没碰过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
倒不是嫌麻烦，只是觉得好像哪儿哪儿都不对劲。直到和最后一个女朋友告吹，他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些人都不过是那个人的影子罢了。
第一个笑起来像他；第二个也喜欢穿白衬衫戴黑色的镜框；第三个，也是最久的那个，不过就是因为身上的香气与那个人相似而已。
王嘉尔不是没想过要主动去联系段宜恩，而是在想要联系的时候得知了那人准备结婚的消息。
那就各自安好吧。这看似简单的几个字，却陪他度过了一个又一个难熬的夜晚。
店铺打烊了。王嘉尔开车把段宜恩送回了他的住所。
汽车在楼底下熄了火，可段宜恩却迟迟没有动静。心照不宣的，王嘉尔也没有催促，他在等，等那个人对自己说那些未讲完的话。
“王嘉尔。”
经过漫长的沉寂，段宜恩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以至于再次开口的嗓音显得略微沙哑。
“嗯？”
“其实那次期末考试——”
拉长的尾音让王嘉尔没来由地感到慌乱，他想要摁下车窗，却发现手抖得厉害。
“你们应该是并列第一。”
段宜恩长叹一口气，看来这个跟随着他多年的秘密也并未让他好过。
“我并没有故意多扣你的分数，只是在改卷的时候对你的要求更加严格而已。”
这个答案，王嘉尔不是没设想过。
如果说彼时的少年还是有一说一的男孩，那么此时的他已然蜕变成深思熟虑的男人。
可是对于这个假设，他对段宜恩有的从来只是感激。他庆幸在那样一个懵懂的年纪，能够遇到一位这样好的老师，如同他的指路灯，温柔婉转却又从未伤自己半分。
尽管假设过无数回，也做好了万千个准备，可当亲耳听到那人陈述之际，王嘉尔还是乱了阵脚。
“谢谢你…”
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万千铠甲在刹那间灰飞烟灭，王嘉尔在狭小的空间里泣不成声，他再次庆幸，庆幸自己没有爱错人。
谢谢你用最完美的方式守护了一个少年最单纯美好的青春。
把他如视珍宝的信仰紧紧握在了手里。
“其实我这次回来还有一个目的。”
揉了揉那一头黑色的小顺毛，段宜恩心疼的把那人揽进怀里。他替他擦去眼角溢出的泪水，却也没骨气地跟着一块儿哽咽——
“欠我的那个吻你打算什么时候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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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大家还好吗？
是的，我尝试复健了，好像也没那么糟？
这两个月我的生活中发生了很多事，但都是些不好的事情。熟悉我的朋友多少都知道一些。不过现在的我还算挺好的，毕竟无论如何生活总要过下去。
可能总是要在逆境当中才会逼得人去反思吧，所以也生出了许多感慨。索性把感慨化为灵感，写了下来。
谢谢你们能够看到这里。其实一直有犹豫过该不该写或者该不该发上来，这几天和三哥哥一直聊了很多，她鼓励我这没什么好遮掩的，我转念一想也是，又不是干坏事干嘛还小心翼翼的，自个儿开心就好。
以上。
能够好好的活着就已经是一件奢侈的事情了，希望每个人都能健健康康，平安喜乐💗
